一年一度的母親節快到了, 幾天前的一晚,看到老公突然悶悶不樂, 和他一聊才知他又想念過世的婆婆. 其實老公很羨慕我的父母都健在, 結婚的前半年, 每每看到我在電話裡因一些事情的看法不同對自己母親的大呼小叫然後自己才在那邊後悔莫及再打電話回去道歉, 總是唸我都不好好珍惜母親對我的疼愛.
我和我娘就是這樣, 其實2個人都很愛對方, 可是每每說到不對盤的問題或是對事情持有不同的看法, 就極盡想要把對方的想法轉成和自已的相同, 不成功兩個人就開始大小聲, 弄的遍體鱗傷再來向對方說對不起.
從小到大, 我是家中3個女兒讓她最頭疼的一個小孩. 愛玩不愛唸書也就罷了, 交個異性朋友都可以讓她一天到晚操煩(註) ; 隨後工作多年後再回學校進修的那2年, 因為工作和學業蠟燭2頭燒, 搞到自己得到甲亢 . 那段期間, 我變得自暴自棄, 覺得全世界都虧待我, 包括我自己的母親. 她憂心忡忡的帶我去尋遍各種中西名醫, 也試過各種奇貴無比的中藥食材, 最後還求助於過民間傳說的方法(例如我也曾被迫喝過香灰過) , 但身體還是隨著服用西藥產生的副作用而逐漸水腫起來, 加上工作越來越繁忙, 加班是常有的事. 身體没好轉起來, 精神變得更差的我讓她不得不下最後的通牒令, 叫我立刻辭職工作. 不過個性固執的我却因為不想放棄對那時工作的執著而一拖再拖 整整一年. 那一年我們的關係變得很緊張, 媽媽總是一再翻起我不聽老人言而吃虧的往事, 是忠言但也是難聽的逆耳啊. 2人大吵的戲碼那年經常在我們家上演, 吵來吵去無非就是要我離開台灣到美國來過生活, 而我老是誤解她不愛我才要把我趕到國外, 她才能眼不見為淨. 最後吵厭了, 一句”我走就是了!”隔天我無預警地去向老闆提出辭呈. 前後到離開台灣没有超過一個半月. 人的意志力真的微妙, 一個半月到一整年, 可是我的人生却有了不同的轉變. 我在台灣服用了3年的西藥, 到了美國心情隨著生活環境的簡單而放鬆起來, 半年後没有再服用任何藥但却逐漸恢復健康, 人生觀也變得比較正面, 也變得獨立多了. 最重要的我從來没去想過有一天我會真的在這裡有個自己的家定居下來, 當那一刻來臨時,我才真正明白媽媽的一切苦心全是為了我著想, 只是她使用的方式在當時年輕的我無法接受和了解, 所以常常用更強烈的方法來反抗. 當媽媽看到我有一個好的歸宿時,我看到了她淚中的笑意,是為我而開心的.
只是啊, 她還是把我當作小孩, 三不五時地還是來電叮嚀這叮嚀那. 結婚那年的美國婚禮和因故未能在台灣舉行的婚禮, 因為一些事情造成媽媽對我的誤解, 覺得我這個嫁出去的女兒不想理會娘家了. 天啊, 我就算不是乖小孩, 也懂得”血濃於水”的這個道理, 我怎會因為嫁人而不要我的爹娘呢. 人說結婚後一定會和另一半有至少半年到一年的磨合期, 我是和我娘有了半年的適應期. 或許她自我小時候一直操煩到30好幾, 雖然她一直希望我趕快嫁人, 可是那個對女兒無法割捨的感情始終無法放掉一些. 所以前面半年我們還是可以隔著電話吵吵鬧鬧, 直到我第一次的懷孕無法保住胎兒. 我記得當她得知我進急診室時她是不顧她高血壓的藥己用完來不及去看醫生開處方簽, 幾乎是硬要我爸載她直奔到機場直接買票飛來看我, 只為了她要在我身邊陪我渡過難關. 那次雖然小產, 却讓後來一直陪伴在我身邊的媽媽和我更了解我們母女是多麼在乎對方!
現在我的媽媽還是不改她杞人憂天的個性, 有時她的超敏感事後也證明了她吃過的鹽是比我們走過的橋還多, 但有時她的多心也會帶給我一些困擾. 但無論如何, 她是我娘, 她愛怎麼唸都隨她, 只要她健康開心, 我覺得那些都只是小事, 不想再反駁她而傷害彼些間的感情, 只要我心裡知道事情的準則就夠了.
翻開相簿, 看到媽媽一張年輕的相片, 想著她這幾十年來的勞心, 臉上的皺紋增多了, 手也越來越粗了, 也越來越嘮叨了, 但她在我心中還是照片上那個美麗的媽媽. 此時此刻, 亂想我媽一把的...
左圖: 媽媽年輕時的模樣
右圖:2年前我們wedding ceremony伴郎帶領著媽媽出場
媽咪, 希望妳要多為自己著想一些. 祝妳母親節開心, 出遊愉快!
註: 我家保守的媽媽自我唸書時就再三告誡不能結交異性朋友, 在還没畢業時不能結交男友. 而我自畢業後呢, 不論有否男朋友, 她都硬要我去和她覺得還不錯的對象相親, 所以有好幾次都演出在餐廳內擦槍走火的劇碼, 弄的媽媽的媒人朋友和那些無辜的男士很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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