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nglebear的部落格

昨日和老公去參加他姨夫的葬禮. 其實接到姨夫過世的消息也不過是不滿一週前的事情. 事發突然, 當天中午老公的兄姐們還與阿姨全家聚餐, 聽說由於姨夫這幾年因為骨刺的原因行動不是很方便, 所以比較不喜歡出門, 那天也如同往常一人在家. 當阿姨他們午餐回家後, 姨夫和她說他想去小憩片刻, 但誰知一睡就天人永隔.

當時在北加接到了電話的我們聽到消息莫不欷噓, 感嘆生命的無常; 但另一方面也替姨夫感到安慰, 因為他是在没有痛苦的情況下安詳的往生, 這對他來說也是一種福報.

一直對很孝順的大表妹先前體念父母年事已高, 堅持向服務的公家機關申請調回好就近陪伴阿姨和姨夫; 長年在外地工作的表弟近2週前也才返家探望好久不見的爸媽, 遺憾的却是他見到父親的最後一次. 旅居中國的小表妹全家也趕回來奔喪. 所有家人陪伴姨夫走完人生的最後旅程, 我想他地下若有知的話, 必定感到欣慰. 只是年事已高的阿姨, 強忍著失去老伴的悲慟,倒反過來安慰早已哭的稀櫪嘩啦的親戚, 令人感到心疼. 當法師在誦經時, 天真不知世事只有14個月大的表姪兒不明白外公已不在人世間的事實, 以為誦經的旋律是快樂的音樂, 手舞足蹈的跟隨著節奏像個小小指揮家在那咿咿呀呀的哼唱起來. 相形之下, 頓時讓我感覺生命是脆弱的但也是喜悦的.

更讓我想起了從小就疼我到大的外婆.

今年己達86歲高齡的外婆, 最近這十年身體時好時壞, 好的時候可以經常往返台灣南北與幾位兒女分別小住; 壞的時候可以是全身都不對勁似的, 坐也不是, 躺也不是, 滿抽屜瓶瓶罐罐的藥, 吃藥如喝水般頻繁.

有福氣的她老人家雖然因長期生病而導致脾氣變得不好, 身旁的子女們依然無微不至的照顧她; 幾年前我還住在台北時, 我常見媽媽到熟悉的中藥行去買昂貴的食材, 為的就是要調養滋補外婆日漸虛弱的身體, 大部份的時間更是陪伴外婆身邊說說話好轉移她對生理上病痛的注意力; 我心目中一直認為是大男人形象的幾位舅舅們, 雖然不是與外婆住在同一城市, 但只要有國定假日或長假期, 必定南下陪上外婆同住; 去年底我回台灣, 更是親眼目睹了多年來與外婆同住的大舅舅事必躬親地照顧外婆生活起居的情形. 除了外傭的幫忙, 他每日必定照三餐時間幫外婆按摩加上開車載著外婆到三溫暖去作spa, 藉由強而有力的水注刺激減輕外婆因骨刺造成的不適, 而他對外婆服用的每種藥物瞭如指掌的程度, 讓學醫的老公欽佩不已. 看在眼裡, 讓我這位作晚輩的身感慚愧. 對於外婆, 我没有盡到基本的噓寒問暖, 反而還讓她為了我1年半以前因故人工流產的事情擔憂到現在.

當我們要回台北的那一天下午, 我永遠都忘不了外婆抓著我和媽媽的手像小女孩似地撒嬌哭著, 雖然她渴望著兒孫能一直陪在她身邊, 但她始終没講出來, 却又捨不得我們的離開, 深怕這一別她再也没有機會見到我們. 那樣感傷的情景, 連站在一旁的老公也為之鼻酸.

我想臥病多年的外婆這些來可能對人生感到没有希望吧, 那種茍延殘喘的心情, 想必不好受, 絕非我們所能身感同受的. 我想我目前唯一能為她和自己作的是好好維護自已和另一半的健康, 讓人生活得更有意義. 才不辜負她從小到大對我的疼愛.

在期許的當下, 我替外婆祈福, 希望有她的好福氣能多減輕身體上的病痛,有福報的繼續走下去.